“对不起。”
用标标准准的土下座道歉，黑发少女从脖子根到脸通红一片。
空旷的房间，角落上方悬挂着一台电视机。
夜蛾老师正坐在这间会议室的矮沙发上训话：“唯，你们玩游戏可以在会议楼的休息室。”
“硝子。”
棕发少女跪在左边，可疑地别过脸。
“杰。”
黑发少年跪在右边，一副有在认真反省的样子。
“我开学的时候有说过休息室的事情吧，你们都没有告诉唯?”
“老师，五条他说在宿舍玩更方便！”
硝子举起手说道。
“......”
夜蛾老师看向夏油杰。
“悟是那么说过...”
夏油杰可疑地移开视线。
其实是三个人都忘了还有休息室这个地方了。
“对不起！！！”
仓桥唯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去。
太丢人啦！！
她居然穿走了同期男生的衣服。
还被班主任发现了。
“悟等他来了我再教训。”
【对不起——五条同学——】
仓桥唯的内心在不断流泪。
“唯，硝子，以后不要再去男生宿舍了。”
“我也不是想要责备你们。”
“高专的宿舍楼除了咒术师还有一些辅助监督会偶尔去住，特别是男生宿舍的山本先生，现在正是高专的繁忙期，容易给他们带来困扰。”
“山本先生是谁?”
硝子好奇地问道。
“男生宿舍的管理员，你们在一楼看到的那位就是。”
“说起来我每次进男生宿舍都没有被阻拦过。”
硝子回忆了一下。
“....因为山本先生他是高度近视。”
“诶...”
“可能是把硝子你的短发看成男生了。”
“...只看发型吗？”
硝子默默问道。
“...近视度数有900度。”
“那唯呢，她是长发，不可能看成男生吧。”
仓桥唯听到这里默默举起一只手，进行发言：“...硝子，我是晚上去的。”
“晚上可能根本看不清。”
说完，她又把脸羞愧地埋到地面上。
“......”
夏油杰和硝子的表情都变成了(-▽-‖)的样子。
“杰，这是休息室的钥匙，因为去年交流赛是在京都举办的，所以闲置了一些时间，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使用了。”
“正好最近你们完成任务后可以去这里休息，离两个宿舍和教学楼都比较近。”
“好的，谢谢老师。”
“还有一件事。”
夜蛾正道双手交叠，神色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老师?”
“明天我要和校长去京都开会。”
黑发少年闻言点了点头：“更改课表的事，我会告诉悟的。”
“......”
“不是这件事情。”
“和京都校长会谈的主要内容是交流赛的流程和需要的咒灵，理应是我和校长两个人一起。”
“不过你们也可以一起去，因为这次比赛场地是在京都。”
“让东京的学生提前了解场地是在交流赛规则允许范围之内的。”
“老师，你的意思是可以提前去京都打听对手的情报?”
“就是这样，我想问问你们的意愿。”
肯定了夏油杰的话，人民教师看向几人。
“京都吗？我还没怎么去过，可以去看看。”
硝子思考了一下，觉得可以。
偶尔离开高专去日本的其他地方逛一逛，听起来就像修学旅行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高中生活！
夏油杰也没有什么意见。
他的家在东京，小学中学都是在东京上的，对日本历史悠久的“千年古都”总是听闻多于见闻，这次和夜蛾老师去看看也不错。
“京都吗...?”
仓桥唯想到了阿姨和叔叔。
她的养父母均在东京任教，偶尔会去京都参与学术会议。
每次都是出差。
“...老师，我能再考虑一下吗？...”
和阿姨约定好的时间是今天晚上，明天的话，她其实并不想去。
“没关系，唯，这不是强制性的，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晚上告诉我答案。”
“悟的话，他应该会去的吧。”
夏油杰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五条悟的本家和御三家其他两家一样，都是在被称为“咒术圣地”的京都。
去京都的话五条悟还能顺便回趟家看看。
“......”
“悟的话，你们还是问问他比较好。”
“...?好的老师...”
不了解老师为什么突然沉默了3秒，夏油杰还是答应了下来，准备在下午将这件事告知五条悟。
*
“不去。”
白发少年干脆利落地回答，连1秒的犹豫都没有，说完拿走面前盘子里的栗子，吃了起来。
“...为什么?”
完全猜错答案的夏油杰剥栗子的手一顿，有些错愕。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而且我建议你们也别去，绝·对·会后悔的。”
“怎么了，大少爷，京都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硝子虽然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她也剥了两个甜栗尝尝。
“有地沟里的老鼠，自作聪明的杂鱼，腐烂后大甩卖的烂橘子，长了霉斑还在指手画脚的烂柿子。”
“?你说的是京都?”
硝子怎么感觉形容得像菜市场的下水道一样。
“你们要去的话随便，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还有，你要趴到什么时候?”
五条悟倚着椅子，一抛一丢，栗子落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询问旁边把脸埋进桌子里的那个人。
“......”
“...对不起...五条同学...”
仓桥唯用头磕了一下桌子谢罪，但是磕不出来和五条悟头上那个一样的包。
那个包是夜蛾老师发动『教育的铁拳』后留下来的。
“我有备用的外套。”
“那我把这件拿去洗洗再还给你...”
“?为什么要洗?”
吃栗子的动作一顿，五条悟迟疑地看向仓桥唯。
“?你拿它擦地板了?”
“?我没有。”
“你有病毒?”
“没有!!!”
“主要是...我穿过了，还是洗一下比较好。”
说到后面几个字，她又羞愧地把脸埋到桌子上。
“随便你，总之记得还给我就行。”
“...好”
仓桥唯有点意外。
因为五条悟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洁癖。
“唯，你也不去吗？”
硝子询问她的安排。
“姐妹校啊...”
“我还是不去了...感觉好丢人。”
“要是发现京都的大家都是一级咒术师，我可能连比赛的信心都没有了。”
她一个四级术师，比起调查对手还是先专注提高自己吧。
“对了，五条，你怎么不去京都的高专?”
硝子想不通五条悟跑东京上学的理由。
“当然是因为那些家伙都没我强。”
栗子甜甜的，很好吃，于是五条悟又拿了一个。
“悟，你认识他们?”
夏油杰忽然想到，既然五条悟是御三家的人，对京都的高专人员情报应该有所了解。
“没印象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比你弱的?”
“手下败将我都没什么印象。”
“夏油，五条不去，你还去吗？”
硝子直接无视了五条悟的回答。
“既然悟说不要去比较好，就不去了。”
“去不去又不会改变什么，最后胜利的...”
“绝都（对）是我!”
有人嚼着栗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就都不去了。”
“这两个月先专注训练吧。”
夏油杰继续剥起了栗子，剥好的栗子全在五条悟盘子里。
“硝子。”
五条悟不客气地吃了个干净，黑发少年剥一个，他吃一个。
“你的反转术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想再试试。”
掌握反转术式之后，他就可以根据家里对术式的记载，学会无下限术式的反向运用——
『赫』。
与『苍』相反，这招会产生与吸引力相反的排斥力。
具有很强的破坏性。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吓】地一下。”
棕发少女看着白发少年的目光追随她的手指转圈。
“【咻咻】地一下。”
往上。
“【嗖嗖嗖】地一下。”
再往下。
突然想起中学时和三两成群的女生路过宠物店，店主人正用逗猫棒和毛绒绒的小动物玩的情景。
仓桥唯记得，那个店主逗猫的手势和现在硝子讲解反转术式的手势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把他当宠物就行。』
硝子她还说过这种话。
【不过这件事还是对五条悟保密吧。】
仓桥唯一边想着一边默默地看着对面的人剥栗子。
“我说的已经很简单了。”
硝子又开始隔空施展反转术式。
而一旁夏油杰投喂五条悟的动作娴熟无比。
宽大漂亮的手掌捏着栗子，一个用力，棕色的壳就开了口，沿着开口再用力，一个金黄色的板栗就完整地剥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放在五条悟面前的盘子里。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进了五条悟自己的肚子。
剥着剥着，夏油杰感觉到了一道视线，抬起头，只看到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
“......”
“......”
两个人面面相觑。
于是黑发少年迟疑地伸出手，在仓桥唯面前也放了一个剥好的栗子。
“...??”
不，不是想吃栗子。
她单纯看看。
“哈?根本听不懂。”
恰巧，和硝子说完话的五条悟也看了过来。
少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刚好和她对上了视线。
“......”
“......”
不知道为什么，仓桥唯试探性地把栗子放在了对方的盘子里。
“?”
五条悟瞥了她一眼，随后把栗子拿起来，嚼啊嚼，嚼啊嚼。
脸颊圆圆的。
“......”
仓桥唯好像能理解夏油杰为什么要剥栗子给五条悟吃了。
只要五条悟不说话，看起来真的很赏心悦目。
于是她也拿了一个栗子，剥了壳，再次放在五条悟的盘子里。
两个人放一个，五条悟吃一个，放一个，吃一个。
黑发少年的动作逐渐熟练，就像是给路边的小猫投喂冻干。
“......”
想到这里，仓桥唯剥栗子的手一顿。
所以...
这个班就没有一个人把五条悟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