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但■■■■的人又该怎么定义好坏？】
梦境或是回忆，始终想不起来说话的人是谁，更记不起那个声音的任何特点。
零零碎碎的，也许是记忆的碎片？
“坚守底线。”
“不分好坏。”
“好歹是人。”
“？”
“好人好歹是人，但好歹是人的人要怎么定义好坏？”
“悟，命题已经是好人的话，后面应该不会再做否定了。”
“那你这家伙再好好想想是谁说的话，说不定想起来就能恢复记忆了。”
“...想不出来！”
仓桥唯自暴自弃地回复。
“——嗖——”
一只弓箭离弦而发。
“脱靶。”
硝子看了一眼箭靶随即播报。
“...初中的社团，我只参加过钢琴社。”
这已经是仓桥唯第五次脱靶了。
从下午开始，四个人就一直在上射箭课，和社团的弓道训练感觉并不一样。普通高中社团里的弓通常为木制的棕色，而她手里的弓是铁制的黑灰色，坚硬又冰冷，经常射箭若是没有护具，一定会被弓弦磨出伤口。
但仓桥唯发现她的三个同班好同学没有一个人带护手。
“还是不太一样的，高专里的射箭偏向实战，性质，更像是咒具使用课程的一个分支吧。”
射箭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穿上袴服去参加弓道比赛，而是远程攻击咒灵。
“我记得歌姬前辈说下学期还可以选择用刀。”黑发少年解释道，说话似乎并未干扰到他进行射箭。
张弓，拉弦，瞄准。
“十环。”
撑着脑袋靠在一旁的桌子边，硝子看也不看地播报成绩。
“夏油同学，你初中有练习过射箭吗？”
仓桥唯用手挡住阳光，望着远处正插中靶心的弓箭。
“没有，只是上高专之后稍微练习了一下。”
“练不成的。”
看穿仓桥唯脸上【练三个月就能百发百中吗？】的疑问，硝子提前回答。
“看来需要天赋啊...”
用小提琴琴弦发射琴弓和用铁弓发射弓箭的难度简直是天差地别之分。
“努力也挺重要，看，你旁边还有个专业的。”
顺着硝子的视线，仓桥唯看到了一旁的五条悟举起长弓。
“不就是射箭么。”
某“专业人士”拉满弓，随随便便一放。
铁箭劈开原先箭靶上的弓箭，在夏油杰的靶子上再次正中红心。
“这个我小时候就玩腻了。”
“——嗖——”
没等他的话说完，箭矢又被破开，这次是夏油杰发射的。
“喂！”
像是小学生吵架一般，两个人开始比谁拉弓更快。
硝子掏出手机看了起来，对这场莫名其妙的竞赛全然无视。
“硝子，既然要训练使用咒具，直接用枪不是更好。”
再快的箭也快不过子弹，仓桥唯觉得高专也不是很缺材料费的样子。
“咒灵被袱除之后除了咒力残秽之外是没有任何痕迹的，子弹回收之后多少会在建筑上留下弹孔，而弓箭的痕迹会更方便抹除。”
“不过他俩被特别禁止使用热武器也是一方面吧。”
棕发少女摊开双手。
“？”
“有两个笨蛋不放帐，导致新闻报道的是【天桥居民区有劫匪持枪抢劫人心惶惶】。”
“是他们太胆小了！杰的咒灵都还没吃完就报警。”
光是为了躲开警察两个人就跑了一小时，平时在高专体术训练都没跑那么久。
"请允许我打断一下，谁吃咒灵？？?”
“杰。”
“夏油。”
“......？”
“确实，这么一想好不卫生啊。”
硝子若有所思。
“下次要不试试用火烤一下。”
五条悟提出一个可行性措施。
“医务室也有酒精，加点试试。”
“重点是卫生情况吗?！”
“...是我的术式，唯，换个说法应该是【吸收】？”
“没什么区别吧。”
“就是把神奇宝贝球*吃到肚子里。”
“听起来更不卫生了。”
“然后再吐出来，呕。”
“我们去练格斗术吧，悟。”
夏油杰对着五条悟笑眯眯地说话，尽管铁弓箭被他捏得吱吱响。
硝子闻言挑了挑眉：“你们俩不是要做示范吗？”
“哦，差点忘了。”
本来还在斗嘴的两个人突然停下。
她看了看弓道场的“黑白护法”：“射箭的话，我已经看会了。”
就是准头有点差而已。
“嘛，那种箭打打苍蝇还行，如果是咒灵的话...”
拉开长弓，白发少年的神色微变，闭上一只眼睛，纯黑色的衣袖被绷直，随之变化的是箭矢，骤然出现流动的蓝色火焰，对准箭靶径直而出。
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速度，箭矢破空的声音贯彻整片场地。
而目标的箭靶“啪”一下粉碎。
“这下你会了吧？”
仓桥唯看了看对方漂亮的蓝色眼睛，又看了看被“碎尸万段”的箭靶，小心翼翼地摇头。
“？那些咒灵到底是怎么...”
“话说。”
硝子打断五条悟的话。
“你们最好想一下该怎么跟夜蛾老师解释箭的事。”
“箭靶还好，弓箭可都是咒具本来要回收的。”
箭筒空空如也，箭头碎了满地。
“啊。”
“啊....”
*
“一圈。”
“两圈。
“三圈。”
“再来一圈吧！”
“你怎么不跑？！！！”
“早跑完了，不快点的话你后面那些家伙又要追上来了。”
“【亲亲，亲亲，亲亲】。”
仓桥唯扭头，果然，蘑菇咒灵就飘在离她两三步的地方，用它的烈焰红唇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我讨厌蘑菇———！“
“硝子，我和杰说不定挺适合当老师的。”
所谓的“亲亲”咒灵在平时战斗的时候都是起到束缚的作用，移动速度堪比龟爬，但如果坐在鳐鱼咒灵上…
一个移动式追赶型跑步督察一体机就完成了！
“不，你们这是在用刑。“
硝子对眼前的场面做出结论。
“？既可以进行跑步训练，又可以提高杰咒灵释放的时间，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就在昨天，夏油杰掌握提高了同时释放咒灵的数量的方法，只要控制好咒力使用量，目前可以同时召唤三只三级左右的咒灵，于是天才的某位咒术师想出来了如此天才的训练方案。
“啪。”
黑发少年拍手，蘑菇和鳐鱼听话的停了下来。
“五圈，就这样吧，明天开始再加一圈。“
“高...高高高高专其实是体育学校吧。”
径直坐在地上，铁锈的味道贯通鼻腔和喉咙，仓桥唯累了个半死。
“不...不不不不是，对咒术师来说，体力训练是必修课，大叔说当杂鱼的话打不过最起码一定要跑得过。”
“中村先生说过吗？？？”
夏油杰不记得杂鱼这种形容。
“……”
实在是累得没了脾气。
临近傍晚，金黄色的太阳在天边摇摇欲坠，白日即将步入黑夜。
“对了，你们两个的工资这次又扣了多少？“在训练的最后硝子突然想起弓箭的事情，顺口问了一句。
实不相瞒，如此平淡无味的日常生活她只想用幸灾乐祸来增加一丝快乐。
“啧。”
五条悟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老师说一只箭按三万来算，十只箭从工资里扣除三十万。”
“居然这么贵。”
仓桥唯终于缓了过来，用大脑计算着三十万日元对她自己来说的概念。
“已经是比较便宜的了，才扣了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正常价格的咒具可都是百万起步。”
咒具的概念辅助监督早在上课前就进行过解释——凝聚了诅咒的工具或是武器。但仅仅是被注入咒力的武器不是咒具。
咒具非术士也可以使用，术师如果长期对武器注入咒力也可以使武器变成咒具。
“【长期】最短也要以年为单位，所以昂贵的原因在于制作咒具耗费的时间。”
硝子闻言无情嘲笑：“哈哈，既然知道还弄坏了。”
黑发少年揉揉太阳穴：“那都是因为悟他...”
“是杰先出手的！“
五条悟指着夏油杰告状。
“是你先提议比赛的。”
“是你！”
“是你！”
“那今天的晚饭就硝子请客！”
“没钱。”
硝子条件反射般地回答。
“我们有大叔的身份证。”
“老规矩。”
一瞬间，硝子妥协了。
“五条你记得把眼睛闭上。”
“知道了知道了。”
仓桥唯被三个人突如其来的默契搞的摸不着头脑，只见他们三人表情严肃，围成一个不是很严密的圈。
“拳头。”
“剪子。”
“布！”
*
夜色笼罩城市，唯有家家户户的灯光熠熠生辉。
仓桥唯怎么也没想到，辅助监督的身份证是用来偷偷买酒的。
猜拳以夏油杰的败北为结束，硝子要的是啤酒，五条悟则是不客气地买了一大袋子碳素饮料。
话说硝子成年了吗？
“你要可乐还是雪碧？”
路灯摇曳闪烁，少年银白色的发丝恍若发光，因为个子的差距，此刻他正垂下眼睑，微低着头对她说话。
“...可乐。”
从塑料袋里拿出蓝色易拉罐碳水饮料，仓桥唯抬头看了一眼对方。
“谢谢。”
再次抬头看了一眼。
拉开易拉罐后，她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
“你偷看我？”
五条悟眯起眼睛。
“也不是偷看...”
她盯着对方欲言又止。
“还说不是偷看，我就知道我很帅。”
“怎么了？”
走在一旁的黑发少年闻言，也看了过来。
除了把墨镜别到了头发上，自己好友的脸上看着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夏油杰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仓桥唯。
犹豫再三，仓桥唯还是委婉地说出口：“五条同学你...的身体健康吗？”
“......”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喂，我难道看起来不健康吗？啊？”
“你喝的不怎么健康。”
硝子插了句嘴。
“哈？”
酒鬼是怎么有资格对他说这句话的。
“应该不是指那个健康吧。”
“...?”
一时间四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理解谁。
“我是指眼睛。”
仓桥唯无奈。
从见到五条悟的第一眼她就很好奇。
“眼睛是假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
五条悟一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表情】。
“但是，云？眼睛有云在动？？”
谁的眼睛里会有云在动啊？！
不过既然都有咒灵这种东西的存在了，给自己安上电子眼睛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仓桥唯觉得尊重人类爱好多元性是有必要的。
“是真的，老师当时说是悟他们家的一种祖传性状。”
一年级开学已经三个月了，虽然以前老师解释过五条悟眼睛的事情，但会动这件事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来。
“所以为什么会动？”
“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吗？”
硝子看了过来。
五条悟并未回答，而是在硝子说话时凑近观察硝子的眼睛，随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声嚷嚷：“硝子，你有黑眼圈了！”
“离我远点。”
少年躲开硝子的踹击，又绕到她旁边，弯下腰。
“为什么你两个眼睛颜色不一样？”
视野里的蓝天澄澈又透明，云雾消散，倒影着她有些怔愣的表情。
是不是太近了？
“...有吗？...你要不看看夏油同学的？”
仓桥唯转移话题。
“男人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杰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嘛。”
没有安全社交距离感的家伙退开，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手中可乐快速溜走。
“......"
夏油杰的眼睛这回是真的看不见了，因为气得眯成了一条直线。
“咦？我的可乐呢？”
说完她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方才拉开还没有喝的易拉罐饮料不翼而飞。
“在五条那，他刚才从你手里拿走的。”
“......”
自己的可乐被浑然不觉地顺走，罪魁祸首早就已经溜到寿喜烧店里。
“你们快点啦。”
一个毛茸茸的白色脑袋从店门探出来，眼睛闪闪发亮。
“硝子，你有没有觉得五条同学他...”
"把他当成宠物就行。”
“？”
高专入学第三天，仓桥唯发现她新同学之一把新同学的老同学当成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