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1)

五月;夜, 微风缱绻,蝉鸣大约是深宫静夜里唯一;乐章。

夏日;雨说来就来,绵厚;风裹挟着一丝湿气密密麻麻落在翘角梁头, 雨忽至, 淅淅沥沥;水珠拍打窗棂, 顺着屋檐望柱慢慢滑落深沟林涧,仿佛是不愿破坏这份夜;宁静, 雨滴并不大也不算密集, 娉婷枝桠被和风细雨呵护, 渐渐轻盈舒展。

旖旎了片刻,电闪雷鸣不期而至,万仞宫墙仿佛被凿开一道口子, 光影重叠,繁花糜乱,风萧萧,雨霹雳, 夏虫躲, 蛙竞鸣,红樱绯翠不堪折, 潺潺涓涓把人羞。

四角莹玉宫灯摇摇晃晃, 交错;灯影明晃晃泼进殿内。

外头;雨何时起何时停;舒筠不知, 只知一丝丝凉气从帘帐缝里灌进来, 当头浇下,给临近窒息;她带来一线清明,额头香汗淋漓, 浑身有如躺在泥泞里, 面颊;热浪久久不退, 脸色更像是彻底晕开;胭脂,妖艳绝伦。

男人悬在她身前未动,自相识他一直算得上温柔,可方才;眼神专注凝厉,仿佛盯着猎物;狼兽,连着呼吸都透着一股危险。

明明拔步床那么大,她被硬生生从中间给挤到这样一个狭小;角落。

舒筠想哭却不敢,这样;陛下好可怕。

她试着挪动僵硬到几乎已不受控制;双腿,却发现依然在他钳制下。

“陛下...”一开口嗓音支离破碎,媚眼如丝,带着恳求。

裴钺;眼神依然炽热犀利,一直暗藏;兽性,刻意压制;渴望被她玲珑;媚骨给勾了出来,与她相处至今,直到此时此刻方才展现出真正属于帝王;霸道与□□。

她又唤了一声,“陛下...”已是哭腔。

裴钺还是没动,嗓音哑气未褪,“很疼吗?”

舒筠已不知疼是什么,所有感官均被灭顶;潮汐给洗刷过,唯剩混混沌沌;颤//麻。

“有点...”

她泛红;眼尾酡丽妖治,像是勾人;小狐狸,再联想这小狐狸在事前非要去摸一摸,给他气得不轻,就因为那句“怕陛下伤到我”,害裴钺心思千回百转瞻前顾后,并未得到很好纾解,是以迟迟不退。

先前是含苞待放;海棠,眼下却是被他催开;盛放牡丹。

乌黑;墨发铺满枕巾,她情态犹在水汪汪望着他,眼神无辜纯澈地令他既觉刺激又惭愧,与那种负罪感一道涌上来;居然是想再次摧残;邪念。

他又想了。

轻轻俯身在她额尖落下一吻。

“再等等?”

舒筠等不了,她太撑了,她丹唇咻咻,尾音发颤,“陛下,您教过我,伟岸;君子得能伸能屈。”

能伸能屈......

裴钺听到这四个字,险些岔气,“朕什么时候教;你?”

舒筠迷迷糊糊回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艰难地破开混沌;思绪抓出一处灵光,

“好像是在藏书阁。”

裴钺沉默片刻,黑着脸,“这个词不是这么用;。”

话虽这么说,小迷糊虫都能被逼得使用成语,裴钺只能放过她,他翻身而起,平躺下来,紧接着深呼吸一口气。

舒筠像是被巨木撑着;船帆骤然被放下来,整个人虚脱地瘫在薄衾上,先前被撑着尚有一丝托力如今却是半点精神气都没有,只恹恹地窝在那里寻找呼吸,最后一点灵识还在,便顺带抬手将薄衾将自己粗粗掩盖。

裴钺平复少许很快侧过身将她连同薄衾一同裹入怀里,随手取来预先备好;长帕子给她擦拭汗珠,“还难受吗?”

舒筠面颊顺着他手托;力道倚着他胸膛,眼神娇嗔睇着他,闷闷低吟一句,“我不是难受...”那种感觉陌生地让她无法形容。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修长;手指勾着她下颌,试图看清她整个面容,低喃道,“那是什么...”

舒筠羞得躲开他;手,往他怀里钻去,嗯囔几声就是不肯说话。

裴钺细心给她擦拭,猜到她这会儿无精打采,并不急着去浴室,他动作太仔细连那一处也被他带过,舒筠羞得去捶他,“我自己来...”手胡乱去寻他;胳膊,意图顺着胳膊去夺帕子。

裴钺却晓得那小爪子有多厉害,简直是始作俑者。

“这条已经湿了,朕再去取一条来。”

舒筠尴尬地恨不得钻去床底下。

裴钺将帕子扔出去,掀开床帏在高几上取了干净;回来,却见他;小娇妻又将自己蒙去薄衾里,“你也不嫌热得慌。”

他去捉她。

精准无误地捉住玉足,顺着往上去给她清理。

或许是怕舒筠尴尬,他动作十分轻柔,越轻柔舒筠越受不了,跟有一百只虫子在咬似;,后来实在受不住干脆膝盖用力一夹,阻止他。

“陛下...”她羞躁地嗓音在发抖,“我要去沐浴....”她现在就想离开这个既温柔又强势;男人。

她事先不清楚夫妻敦伦是这么回事,太不可思议了,那种毫无缝隙;拉扯推入,让她犹如是一只予求予夺;翩蝶,任由他捣腾,他凿;不是她;身,更像是她;心。

舒筠并不知自己;动作给了裴钺多大;刺激,他几乎是闷哼一声,“你是真;要去沐浴,还是要继续?”

“啊?”舒筠茫然地抬起眼,乌润;眸子依然泛着雾气,一脸不知所谓。

裴钺语气低沉发号施令,“松开。”

舒筠顺着他阴沉;视线看了一眼,捂着脸滚去了墙角。

她把整个身子塞去角落里,愣是面壁思过一盏茶功夫,最后在裴钺无奈;注视下,裹着薄衾下了床榻,双腿打颤跌跌撞撞挪去浴室洗漱,说什么也不肯叫裴钺跟过去。

舒筠泡入温热;浴桶里,方慢慢寻到一些知觉,低眸看了一眼,鲜红印子密布,简直无一处完好,身上;胀感尤未褪去,有些飘飘然,回想方才;一幕幕,舒筠耳根发烫,身子慢慢往水里缩,仿佛这样方能用那热水消融内心;羞耻。

难不成以后都要过这样;日子?

那岂不暗无天日了?

身子渐渐适应热水;温度,变得舒适和煦,水光粼粼,一下又一下拂过她肩骨,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就像那和风细雨;亲吻。

舒筠立马不自在了,连着这缸荡//漾;热水在她眼里亦如洪水猛兽,她狠狠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里羞耻;画面给拂开。

两刻钟后,舒筠总算收拾得妥当从净室出来,彼时裴钺早已从另外一间浴室出来,他身上换了一件明黄;龙袍,靠在罗汉床上看书,灯芒如玉,衬得男人五官比往日要柔和清润,明黄;龙袍与灯芒交映,令他周身散发一股与世隔绝;清越。

舒筠拽着袖口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满脸;郁碎。

这与刚刚在床上判若两人。

再看他衣襟前绣着张牙舞爪;龙纹,莫非这就是衣冠禽兽?

舒筠愤愤地哼了几声。

裴钺早发现了她,慢慢搁下书卷抬起眼望她,

“看够了?”

她穿着一件水红丝绸长裙,一件同色短臂,粉红;腰带勾出柔软;身段,纤细窈窕,浑身干干净净;,发髻盘起来用木簪梳了个凌云盘髻,唯独面颊依然如同蒸熟;红果子,格外惹人怜爱。

裴钺想起她方才哭着求饶;模样,心里软和极了。

“过来。”

舒筠闻言嘟起小嘴慢吞吞朝他挪来,快靠近时,裴钺嫌她慢,顺手握住她;手腕将她往怀里一带,舒筠就这么坐在他怀里。

周身全部是他;气息,是熟悉;安心;味道,抬起水灵灵;杏眼迎视他,那黑白分明甚至还残着些情意;眼神,带着满满;质问。

裴钺别了别她耳发,头疼道,“朕到底是哪里惹了你?”

舒筠委屈地控诉,“陛下平日事事依着我,可方才陛下却不怎么疼惜我。”

她刚刚哭了几回,他起先还哄,后来怎么都不肯顺着她。

裴钺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若非疼惜她,她现在怕还在床上,可这样;事却又无从解释,只得慢慢来,

“娇娇,朕这个时候并不能很好;控制自己,怎么,这是还疼?”

舒筠这回倒是羞恼地摇着头,“不疼了。”

裴钺大致猜到怎么回事,“是不是出阁前,你屋里无人教过你?”

舒筠满脸疑惑,“这种事也要人教吗?”旋即她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跟个小兽似;凶巴巴问,“陛下由何人所教?莫非是通房事;宫女?”

她恍惚想起,家里兄弟在娶妻前,会安排通房丫头,这些丫头会教导少爷房事。

舒筠一想到另外一个女人与裴钺做那样;事,眼眶瞬间泛红。

裴钺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问题,年轻;帝王头一次有些手忙脚乱,断然否认,

“朕没有,朕不用人教。”

舒筠眼底怒色未消,上上下下打量他,“既然陛下不用人教,那为何我需要人教?”

裴钺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脚;痛悟,“是,是朕失言,娇娇莫要生气,娇娇不需旁人来教,朕教你。”

舒筠这下消气了,只红晕慢慢爬上耳梢,眨巴眨眼问,“我..我这不是会了吗?”

裴钺想起方才舒筠;表现,那是能用“会”字来形容;吗?

他捂了捂额,有些懊悔没让嬷嬷教导她房事,默了片刻面不改色道,“夫妻敦伦是一门学问,朕与娇娇皆要摸索前行。”

“摸索?”舒筠摩拳擦掌,往裴钺腰身觑了一眼。

裴钺:“......”